中国当代预测家连载三

“快点嘛!”老m急得憋不住了。

    “看你急的!”书记终于开口,他笑着问鼎龙,

“你怎么知道我有两次车惊?一次让东西挡住了?”

    “这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的。”鼎龙既不解释,

也不追问有与没有。也端起茶杯慢慢品起茶来。

    “哎呀,说的是一点不差!”书记先感叹了一句,就讲起来。

一次坐车,大雪过后路上特别滑,陕北山路,转弯下坡时,

对面突然开来一个大卡车,他的小车急忙躲着刹车,顺路滑向沟边,

前面一只轮子已经悬了空,他当时就坐在司机旁,心想“这下子完了!”

谁知刚好沟边长出一棵小树,也不太粗,把车给挡住了。树的方向刚才想了一下,

正是西南方。他们不敢下车也不敢动,只是在车里向外喊。后边来车用钢缆把小车拖到路上才脱险。

还有一次是他们上坡,也是在拐弯处,来了一辆拉煤的东风大卡车,

他们只管往旁边躲已经快靠到山崖上,大卡车还是往里挤,两车眼看撞在一起,小车往里再一拐,撞到崖上,可是卡车还是和

小车擦身而过,后轮把小车尾巴撞进去一个大窝,好悬!他在车里坐,吓

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两次事故终生难忘,想起来就害怕。

    “哲学家,怎么样?灵验不?”老M很得意地问书记。

    书记也不作答复,继续他的话题。“性格弱点优柔寡断我自己也清

楚,被你言中,只是不知如何克服才是?”

    刚讲到这里,就听见有人敲门。

    “进来!”书记说。

    一位黑瘦三角脸型的人进来,递给书记一个文件,出去了。

    “这种人搞技术还可以,搞行政不适应,和群众搞不好关系,自私自

利,一碰到事情先考虑自己利益!”鼎龙在一旁品茶,那人进来时他掠了

一眼,便说出这番话。

    “你说得很准确!”书记放下文件说.“这人教师出身,搞技术原来不

错,就选拔出来搞行政,没想到和大家相处得很紧张,群众见了躲得老

远。一些弱点、自私心理逐渐显露出来,自己也不想干了,打了报告,还

没批呢。”

    “书记!”敲门声又响了,并且有人在门外叫。

    “进来!”

    一个大腮帮子,圆鼻头,眼睛稍为有点眯的人进来。

    “那个会准备好了,下午二点开,你能来讲个话吗?”大腮帮子说。

    “行,我去。”

    大腮邦子去了。书记关上门又问鼎龙:“这人怎么样?”

    “可以搞后勤,工作很扎实,看着慢,实际上快,群众关系也不错!”

鼎龙依然端着茶杯,说得很随便。

    “这正是我的总务处长。工作的确得力,大家反映也很好!”书记十

分高兴。

    “咱继续谈咱们的!”书记接着讲起自己的事。工作调动的情况,基

本上都相符。1962年参加工作后在陕北,他家在关中,方向是北面没

错,1965年到1966年,他搞社教,到处跑,陈老师说流动工作也对,1967

年调到地区搞宣传,陈老师说在一个管的很广泛的部门混吃大锅饭,很形象,1971年事业上的那次较大上升,被领导提拔是作了秘书,所以,从

1972年到1975年脑子也感到非常疲劳,这都讲对了,1975年调西安,

是随领导调动而调来的,1980年,开始在市上负责一个部门的工作,

1983年调到大学.1985年出国到意大利,欧洲去了一次。陈老师这些算

的全部都对,只是出国时间差了半年,其余,95%以上完全准确……

    "咚咚咚”又有人敲门。

    “进来!”

    又有一个人进来送案卷,还没看清楚脸面又出去了。

    “这人适合干什么,陈老师?”书记又问。

    最好干人事。嘴紧得很。你给他讲什么话,绝对不会出去乱讲!”也

不知鼎龙怎么观察的,好像是一位有特异功能的气功师,他走到哪里,

气场就布置到哪里,人一进来立刻就有感觉。

  这人正是管人事的!书记很惊奇。

  那说明你用人很得当!鼎龙说。

    书记,你看如果把陈老师留在身边给你选拔人才,当用人的顾问

多好!他还搞了很多其他研究,选拔体育人才,这些都是新学科,有很大

潜力!陈老师的确是十难得的人才!”老M见书记很高兴,便极力推荐

鼎龙来大学工作,鼎龙的住处和工作条件以及他的成就,我们私下议论

过,都觉得太不相称了。

    “好呵,我本人很欢迎!不知陈老师愿不愿意?”书记当场表态。

    “不是我不愿意,看你很快要调动。你已经有消息了,我看恐怕我

难来得成!”鼎龙没仔细想调动的事,他感到书记要走,人走茶凉,到一

个环境里,怕还有许多不便,倒不急着调动。老M和我听了,都不免

暗暗替他着急.

    书记调动果然有消息。几个地方叫他去,只是他还没有打定主意。

他又问,什么时候能调动?

    “这不是别人的事,是你自己的问题。如果别人不要,需要做工作,

要等待。现在人家要你,你打不定主意,犹豫不定,自己拖,别人怎么好

掌握时间?“鼎龙觉得好笑,更加印证了自己对书记“犹豫太多”的论断。

    书记说他没考虑成熟,万一调那边情况有变,万一连夫人也调不过

去来个两地分居,万一……

    “老M,咱们还有事。”鼎龙站起来。我们便向书记告别.

    出了校门,老马怨鼎龙,刚才调工作的事,他已经应允了,一把手说

了就可以定,何必推辞,总比在中学强得多!鼎龙一笑:你的好心我领

了,他眼下虽然不走,我看他终究还得调走。他一走,我新调到这个单

位,办事可就难了。再说,我一不求升官,二不求发财,调不调本来也是

无所谓的事……老M听了只好连连摇头。

    这天晚上我又反复把陈鼎龙手相研究的情况仔细考虑了一番。看

来,几番印证,过去的事他都能测得很准。这种测试只不过是能够使人

感到震惊,对于鼎龙来说,用他自己的话说;只不过是印证了一种方法

对于被测人是不是适用,适用的目的,是为了用同样的方法对今后未发

生的事进行预测。过去的事测得再准已然成为旧话,关键要看今后如

何。预测——预言才是他研究的真正价值所在!

    他预测的事都能发生吗?应该对他的预言进行验证!这正是我应该

做的下一步工作。

暑假,这是教师在酷暑的特别享受。对于鼎龙来说,一年两次假期

是难得的集中研究时间。当我再次登门时,见他正在到处翻资料,套间

的床上,小桌子上摆的到处都是书。我拿起两本书有《梅花易数》、《皇极

经世索隐》《百诀图》、《大六壬》、《金函玉镜图》等等。翻开一看,不仅文

字古奥,而且内容根本看不懂。我觉得很奇怪,以一名文科大学生,从事

文字工作多年的资历,居然恍如门外之人,令人纳闷。里面所写全是甲

乙丙丁、子丑寅卯,一二三四五六七….数字,天干地支加上卦、各种

圈类,看了不知所云。

    “这书能看得懂吗?”我问。

    “不懂也得看。慢慢研究,总能钻进去!人家能写出来,我们笨些,写

不来,读总应该读下去嘛!这不,等着用,就是翻不着资料!”他一指,我

这才注意到外间坐的那个满脸焦急的卷头发小伙子。

    “怎么啦?”

    “他被人骗了钱,急得跑来问我。有个资料本来翻一翻就能解决问

题,但一直未用,现在急用,一下子又不知藏到哪里去了!”他仍在找,又

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大箱子,拂去盖子上的灰尘。

    “你先到外屋坐一会儿,这儿灰太大,乱糟糟的,也没地方坐!”他打

开箱子,一股霉味散发出来,“书都霉了,床下太潮湿!”

    我到外面与小伏子谈起来。原来,上午他上班时,在一个路口见两

三个人围着一个人买药,一问,说是治风湿性心脏病的,西藏高原产的

藏红花,效果非常好,内地很难买到。他就动了心——母亲患风湿性心

脏病多年,吃的药不知有多少,都不见效。也听人说藏红花不错,就是没

见过,今天好不容易碰上。又见一会功夫,那两三个搞价的人都买了两

百块钱的药。正好科长叫他昨天去买东西,东西没买到,两百块钱还在

身上揣着。就拿出来,买了红花。到厂里先找医务室,请医生看他的药。

医生一看,说上当啦,这是假红花,赶快去退掉!他骑上车子回头去找,  

哪里还有卖药人的影子!这才急匆匆来找陈鼎龙。                      

    你当时也没想想这药是真是假?”我问。                    

 。“咳,真像鬼迷心窍一样,光想着买!”卷毛急得直搓手。“两百块,我

两个月的工作呢!”

   “找到了!”鼎龙在里间喊了一声。我俩一听都抢进去看。

  那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出行宝镜》,诸葛亮著,不知是托名还是真的。

鼎龙打开书,翻了几页,又问卷毛什么时间,什么方向丢的。

    “查到了!”鼎龙说。钱还能要回来。现在不行,等到晚上10点钟,在

你被骗的北边,你还能找到他,一要就回来了。

    “陈老师,要回钱我一定来谢你!”卷毛说。

    “那倒不必,要回钱你告诉我一声就行。下回我好总结经验。要不回

来也告诉我,我再帮你想办法!”

    “谢谢!”卷毛匆匆去了。

    “陈老师,你怎么知道晚上10点在什么方向能找到人?”我不理解。

    “人是活动的东西,活动也是有规律的。不过这规律有的被人们认

识到了,有的还没有被认识。咱们祖先早就有推算这些的方法了,只不

过我们不掌握。你来看……”他打开书,我看到的只是几个看来都一样

的圆形图案,里面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开、休、生、伤、杜、景、死、惊等字

样,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阴阳遁图。给你说这些,怕你一时也明白不了。

    人总是在时间和空间里活动的,自然界的时间空间的变化是有规

律的。早上太阳在东,晚上太阳就到西边。人虽然不是自然物体,自己和

自然物体变化之间也有一种奇妙的联系,也在活动。总不能老在一个地

方。按照这个图来分析,晚上卖药的可给会在那边!”他总那么自信,我

则觉得这件事似乎太玄。

    “我是进城顺便来看看,另外,我想多了解一些你在预测方面的研

究。”

    “我也是在摸索。我看你手上也有神秘符号,如果你有兴趣,可以一

边了解一边自己也学一些常识,我们一起搞!”鼎龙停止收拾书,擦了一

把汗说。

    “我?行吗?”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问题,说行就行!”他很认真。

     那太好啦!”我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我想,这对于研究鼎龙以及

他的手相无疑是开了绿灯。

    “我不是拉你搞这个。我们的研究应该逐步被社会认识。你是记者,

也应该是个公正的考察人。自己深入进来,就可以知道是科学研究还是

封建迷信,别人问你的时候,就会理直气壮啦!”鼎龙也很高兴。

  陈老师!”外面有人喊。

    ”谁呀?”陈老师的夫人张惠文在外面“挡驾”。他每天都有人找,有

时搞得他连书也看不成,看书还得找地方躲,躲到哪里人家追到哪里,

像病人追名医一样,无可奈何。好多人来找,都被惠文挡住。听这口气,

又是要“挡”。

    ”叫他进来,惠文!”鼎龙在里间喊了一声。

    “进来吧!”

    一个小伙子进了屋,手拿着一个条子,上面写着:“陈兄,有一好友

有急难之事相求,望予帮助。改日专门来谢,拜托,老友某某”。

    人呢?是你吗?”陈鼎龙觉得不像,这小伙子三十多岁,看不出有什

么事。

    我是司机,请你到家里,顺便吃点饭。”

    “惠文,你来把书收拾一下,我和韩老师有事出去。”他吩咐完,就拉

着我上了车。我庆幸刚来就正好碰上一次验证的机会。

    小车在市内路上缓缓行驶。

    你怎么会认识魏效荣呢?”我推测,八成是看病结识的关系。鼎龙

一笑,播播头,讲起他们认识的经过。

    一日中午,快吃午饭的时候,听见院子里有人叫“陈老师”,鼎龙出

来一看,一个四十岁左右,个子不高,面色微黑,戴一付秀琅眼镜的人站

在门前,见了他只是微笑。

    “你是陈鼎龙吗?”对方问。

    “是呵。你是谁?我不认识你。”鼎龙感到奇怪,时常有生人来找,都

是借着这个朋友,那个熟人的介绍,即便是江湖人,也先报姓名、来处,

说明目的,这个人很怪,笑笑的,一点也不生疏,也不尴尬,很自然。

    “不认识不要紧,很快就会认识的!”说着便很斯文上前主动和鼎龙

握手。鼎龙一看,不像是个江湖人,也没什么歹意,就让他进屋坐。

  “我是北大街东五路口西安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腰腿痛专科医

生魏效荣,这下清楚了吧?”对方风趣地自我介绍了一番。   

    “你就不用介绍了。谁给我介绍的你也不用问了。你的名声大得很,

好几个人给我说过你。听说你的研究很厉害。今天咱们初次见个面,明

天电视播放我的专题片,你看一下,有助于你了解我这个人,咱们也就

互相了解了。好啦,你我都很忙,也不敢耽误你的时间,以后咱打搅的时

候还很多,看了电视我再来拜访!”说完,魏效荣便起身告辞了。

  鼎龙觉得这个不速之客谈吐不凡,反应特别灵敏,话讲恰如其分,

社会经验看来相当丰富。眼不大而特别有神,发出一种淡蓝的光。这种

眼乃是所谓“蛇”眼。长此种眼人的脑子特别敏捷,从其两眉来看,

上亦当有相当的成就。便很注意第二天的电视。   

    平时鼎龙是不看电视的,这天他很早就坐下看了节目预告。在播放

魏效荣专题电视片时,他才知道,这魏效荣果如所料,医术高妙,发明一

种用力学治疗颈肩腰腿疼的方法,可谓立竿见影,颇为神奇,国内外堪

称一绝。不免从内心感到赞赏。   

    第二天,魏效荣又来访。鼎龙对有知识的人、有一技之长的人格外

尊重。他知道这些人同自己一样,所得的学问、技术都是经过艰苦努力

换来的。起码,应该尊重别人的劳动。魏效荣也很直爽,听说你在手纹

研究上造诣高深,我是搞医的,原来对《易经》,阴阳五行也都经常接触,你

看咱们能不能合作研究,我负责找一些病人,你给咱看,把手纹用到诊断疾病上,

也算对社会做点实事,怎么样?

    鼎龙一听,医学上自己不懂,也正是缺乏研究的方面,有人自愿合

作,何乐而不为呢?便很痛快地答应了。从此,经常和效荣一起研究病理

手纹,对心脏病、胃病等数种病,进行集中研究。鼎龙还把这些病在手上的

的表现制成精美的彩色图谱。  

    一天鼎龙又到二院,效荣见后告诉他,有一位老干部听说他会看手

纹,很好奇,想见见面。 

“见就见!”鼎龙也不管老干部不老干部,“都是人嘛!”二人便骑车去

那人的家。

    进屋见了那位老同志,这人看上去近六十,头发花白,穿一身和再生布颜色

很相近的中山装,很朴素。魏简单介绍了鼎龙一番,那人便请鼎龙给他看手纹。

     这是一套二室一厅的楼房。三人坐在客厅谈话,一会小孙子跑出来,一会儿

家属走来走去看稀奇,鼎龙觉得干扰太大,影响情绪,就叫到里面屋子看。

    里间光线昏暗,虽然开了灯,还是不够亮。鼎龙只管自己说,那老头

一言不发,不说对也不说错,脸平得像一快木板,毫无表情。要是过去,

鼎龙也就耐着性子看了。今天随着效荣来,觉得这种气氛太煞风景。他

想,你不讲对错不要紧,我有办法。便推说这里光线太暗,还是到客厅里

去。

   一到客厅,老婆、儿子、女儿、孙女、孙子又来了一大堆,围着看稀

奇,鼎龙说一件事,一片惊奇、唏嘘之声,他便明白,自己的判断完全准

确,虽然老头依然平着脸,但已很勉强。

     所有项目看完,大家一片赞叹,鼎龙又点出老头一大缺点——在家最怕老婆!

这句话不仅大家笑,连老头的平脸也不平了,笑起来。这才开

口说:“陈老师说的都对,果然名不虚传!”儿子、女儿争着伸手,一时好不热闹。

    老头的二儿子手一伸,鼎龙一看便问,哪个是你爱人?老二一指旁边女的。鼎龙

一看这女的,虽然鼻直目秀,但面有病容,再一看手,便问,“是不是有人说你患了

癌症?”

    只这一句话,女的就放声大哭起来,全家顿时乱成一片。

    原来,果然有医院诊断说二媳妇患了胃癌,儿子听说后,先是闹分居,进而要离婚,

两人已闹得不可开交。今天鼎龙来以前还吵过架呢。现在听到鼎龙这么一说,儿子拉着鼎龙就往

套间走,二媳妇娘家兄弟也在场;拉着二媳妇到另一间房子里去了。这边老二就叫鼎龙给他出主意,

那边媳妇娘家兄弟过来把鼎龙就往那边屋里拉。老头老太太劝哪一个也不是,小孙子就哭起来,一片乱哄哄.这情形效荣和鼎龙也始料未及。

    鼎龙一盲不发。大家见他不说话,也都慢慢静下来。他依旧坐在客

厅,请那二媳妇来再细看。他摘下眼睛,仔细看了看女的手,又用笔在纸

上细细推算了一番,告诉大家,“第一,二媳妇的病不是真癌症,而是个

假癌症符号,这种情况他见过许多,请大家放心不要惊慌,也不要乱投

医,再说,有名医魏效荣在这里,还乱求什么医?第二,此假癌症符号延

续的时间是三年,从发病时起至第三年才能痊愈。正巧的是老先生的二

儿子手上在同一时间内出现了分居符号。因此我建议,应同意二子提出的分

居要求,这样,到三年满时再同居大家都有利,两人还能和好如初。”这

一说,全家欢腾,一致同意按鼎龙说的去做。

    老婆又请鼎龙看,鼎龙除讲了她本人的情况外,又点了她一句,“你

有个儿子被关起来了!

    “关起来?”老婆一时还没明白。

    “直说吧,是坐牢房!”鼎龙话一出口,屋里顿时鸦雀无声,死一般寂

静。

    “唉,不争气的东西!”老头叹了一口气。

    “不要紧,坐半年就能出来!”鼎龙仔细看后下了断语。

    在这家,一直看了好几个小时。老头很高兴,亲自送鼎龙出门。出门

时魏效荣问鼎龙,“你知道老同志是谁吗?“

  “不知道。不过像是公门之人”。

  “给说着了!”效荣一指老头。

  鼎龙看了老头一眼,“我们可不愿意跟你们打交道!

  老头笑了:“公门之人就那么可怕?哪里都有好人嘛!”

  “话虽如此,总是少与你们打交道才好。”鼎龙也笑了。

  半年以后,老头又来请鼎龙——预言的事都应验了。儿媳果然不是

癌症,再次检查已经证实,夫妇俩非常高兴,那个坐班房的儿子也出来

了,时间与鼎龙的预言一致。有朋友从新疆带回哈密瓜,他专门请鼎龙

去吃瓜呢。

“到了!”小车在一幢新建的楼房前停下。“请吧!”

司机在前边引路。

防盗门,电铃,水磨石地板、暖气、沙发、可口可乐、还有易拉罐的桔

汁。

求卜者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示意司机出去。

“你是陈老师?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又指我:“这位是……”鼎龙说:“朋友,

自己人,有什么话尽可以说无妨。”求卜人看上去五十岁左右,背头,

长方脸,高额骨,左颧上有一记明显的黑豆痣,短眉鼠目,狮鼻

蛤蟆嘴,大腮帮,说话时颧骨上的肉不时跳动一下。

    ”你有什么急事?条子说你很急!”鼎龙问。

    “都说你神得很,你随便给看一下吧!”求卜者很着急,然而不说具

体事。鼎龙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我也明白了:想试试水平,然后再亮

底。

“那就先说你的一般情况。”鼎龙像打开了对方的档案,一条条说起

来。 

  你对人热情、和善、无害人之心,但由于言语不慎,常授人以柄,以

致于背后遭人暗算,这个弱点望你今后切记克服。接着,他历数这人工

作变动情况,指出,你现在是一名厅局级干部,掌握这个权力已经五年。

目前你遇到一件官司。这件官司不仅威胁你的权力,而且叫你差一点就

进了牢房!说到这里,鼎龙嘎然而止,不往下说了。

    求卜者两只眼睛看着鼎龙,左右来回迅速摆着,像是在捕捉鼎龙话

中的意思,又像是在猜测自己的前途。突然,两眼迅速一转,定住了神。

赶忙递过一杯可乐。

    “喝,喝!”我们喝着可乐,等着对方的自述。

    “我是局长,前边的事你说的全对,可以说是一字不差!真神了!陈

老师,今天请你来,主要就是为了官司这件事!”局长亮了底牌。

    你听我来说你的官司,你看对不对?鼎龙细说起来。这件官司涉

及的不是眼前的事,是你当局长的第二年发生的事。事情和钱财有关,

数目大约在20万左右。这件事故发生在今年七月份,是三个人联合在

诬告你,不知可对?

    局长说,这事就是他上任后第二年发生的,是购买一批仪器。今年

七月,因为他在一次会上点名批评了三个人,这三个人便合起来,写匿

名信告到纪委,说他贪污20万元。其实这完全是诬告。现在,上级已

叫他停职检查,据说新局长的人选正在物色,情况万分紧急。他实在没

办法,听说陈鼎龙是世外高人,请不吝赐教,指点迷津。

    你这个人,说你心软你就是太软。当时该处理就先把这几个人处理

了!好心教育他们,只点名批评,反而惹来一身臊。话又说回来,这件事

上,要说你完全清白没有一点责任那也不公正,这个你自己清楚!”鼎龙

说到这里,两眼放出两道光直逼局长。

    局长两眼一转,躲开这目光,连说,“是的,我也有点责任!”

    “那以后就接受教训吧!”

    “我现在该怎么办?停职还要多久?局长还能不能当?”局长几乎是

恳求了。

    鼎龙又看了看局长的手。“不要紧的。这件事有贵人相帮,来自两个

方面。一个在你东方住,是你的上级,一个在南边住,是你的朋友或者是

那个上级的朋友。主要办事的是这个朋友。这人是个高个子,长方脸,脸

比较白,鼻子又高又直,耳朵轮上头带棱角,嘴向前突,很替你出力,能

帮你过此难关。你可以按照这个形象,在你熟识的朋友中或者那个上级

的朋友中去找。他一定会帮忙的。到这个月中旬事情会出现转机,月底一过,

就彻底没事了。”

  “局长能不能保住?”

  “没问题,如果不是这件事,你在两个月以前还要高升一次呢!”鼎

龙说。

    “两个月以前要调我,再升一次,就是出了这件事才耽误了!”局长

心里顿时胡了底,要留鼎龙吃饭,鼎龙推辞而去。

    出了门我问:“陈老师,你从什么地方能够看出局长上司的那个朋

友长的什么样子呢?”这实在太不可思义。

   “这以后你会慢慢明白。先看一些基本原理的书。”他开了一个长长

的书单给我。

  这是一些没见过的书。我收起书单,“你觉得中国古代文化在这方面的研究很有价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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